〖楚路 Nightmare/恶梦〗
*ooc属于我，楚路属于彼此
*胡寫的，有问题请赐教
愤怒的嘶吼响彻云霄，身后的双翼猛烈震动，强烈的气流吹得四周飞沙走石。熊熊燃烧的赤金色瞳眸，流露出神明般的威严。但那只不过是君王最后的垂死挣扎，亦或是，回光返照罢了。
他倒下去了。
龙族强大的再生能力使得他碎裂的鳞片、骨骼与破损的内脏、骨翼重新聚合修复，心率逐步提升。但他伤的太重了，甚至连站起来都做不到。再生能力已演变为一种刻骨的痛，好似一个已经千疮百孔的破布娃娃再被撕碎再被强行拼起，被修复的感觉简直比被撕成碎片还要痛，千倍万倍的痛。
他在血泊里挣扎着向前爬去，一寸一寸地挪动，伤口裂开的剧烈疼痛几乎使他晕厥。
熔岩色的黄金瞳逐渐黯淡下去，他拼尽全力撑起自己伤痕累累的躯体，伸出锋利的龙爪，抱住了面前那个黑发的男孩。 他的动作是那样小心翼翼，那样轻柔，生怕自己不小心伤到了他，削泥如铁的利爪穿透男孩单薄的身躯简直如同戳穿一张薄薄的白纸。尚未修复好的残缺龙翼在身后展开护住男孩，一如慈爱的母亲伸出双手环抱婴孩。
男孩死死的望着他，麋鹿般的浅栗色瞳眸渐渐扩散。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，却发不出声，反而咳出一口鲜血。
他闭上了眼睛。
如果有人在场，一定会因为那个背生双翼，身体覆盖着青灰色鳞片的怪物而胆战心惊，也一定会因为怪物凝望着怀中男孩的神情而震惊——怪物也会露出那样温柔的表情吗?
那张因为青灰色鳞片而模糊不清的脸，不知是在微笑还是哭泣。
还真的有人，是路鸣泽。 他站在远处，一身笔挺的黑西装，白衬衣配黑丝绸领带，捧着一束雪白的玫瑰花，带跟的小皮鞋擦得发亮，走起路来会发出颇有韵律的声响。他对着面前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青面獠牙的怪物点头微笑。
“亲爱的哥哥，被伤成这样还没有死掉，真是顽强呢。”
路明非抬起头，瞥了一眼路鸣泽，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哭笑：“又是这一身黑西装……我的葬礼还有多久开始呢……”
路鸣泽不语，只是礼貌地微笑。
路明非掰断了刺穿男孩心脏的折刀，丢到一旁，忍不住嘟囔着烂话：“师兄，你才真是傻逼透顶。你爆什么血啊，不知道经常爆血会夭寿的吗……而且我这种自带bug的怪物身上再多几个孔也不会挂掉啊，倒是大动物你……只有一条命诶。至少我的还可以拆成四份用……你为什么非要过来帮我挡那一下呢……唉，算了，反正马上你就会恢复了。”
他垂下眼睑，低下头，几乎是贴在男孩的耳畔，轻声细语说道： 不要死。 不要死。 不要死……楚子航。”
男孩依旧紧闭双眼，苍白的面孔宛若死人一样平静。伤口并未按照路明非预期的那样恢复，仍旧触目惊心。
死寂，静得好像死亡已经降临。
“不要死……为什么，没用了……”
“哥哥，你救不了他的。他已经死了。「不要死」对死人是没有用的。”
“你胡扯!”他愤怒地咆哮，“不可能!他不可能死掉的!他刚才还好好的呢!他没有死!!”
“那柄大马士革炼金折刀，就算是初代种也会死掉的吧，更何况仅仅是一个爆血的混血种。”小恶魔无奈地回应。
路明非感觉自己又变成了那个被放了气的橡皮鸭子。
师兄消失的时候，全世界都告诉你，楚子航是不存在的人，他是你自己虚构出来的，你乖乖接受治疗，世界就恢复正常了，没有楚子航，地球一样转，太阳一样东升西落。
只有路明非这个死小孩觉得一切都变得奇奇怪怪的。没有楚子航，别人能活得欢声笑语，路明非不行。在他看来，没有师兄，就缺少了很重要的东西。
于是，他踏上了找师兄的漫漫征途。
结果，死小孩路明非好不容易把同为死小孩的失忆幼年版师兄找回来了，即将带着杀胚师兄风风光光地杀回卡塞尔学院，告诉那一群呆瓜：
哈哈哈老子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带着师兄回来了!谁当初说老子被肥男砸得发神经了脑子有病了来着?站出来保证不捅你。
可是突然师兄就这样挂掉了。
“我说……师兄……你这个死小孩怎么还真的就死了啊……醒醒啊……”
“喂，师兄，你醒醒，你不能死掉啊……他们还没有想起来你是谁呢……你不可以死……起来啊，你他妈的还要帮我打爆车轴呢……师兄……”
路明非轻轻摇晃着楚子航的肩膀，后者毫无反应。
他神情呆滞地望着浑身血污的男孩，泪水滑过满是鳞片的脸庞，金黄的瞳孔散发出海浪般扑面而来的汹涌悲伤，像是要把人淹没于冰冷的深海。
他突然冲着路鸣泽大吼：“那你一定可以救他……你可以的……你必须救他!我用剩下的所有生命交换!”
“可真是对不起啊，哥哥。”那张可爱的、孩子气的脸霎时严肃起来。
“我可以掌控一切权与力，但是让死人复生，就算是所谓的神，也做不到。”
他露出了自嘲的笑，说道：“更何况我就是所谓的，超越神的存在啊。当然，还有你，哥哥。”
“连你都不可以啊……”
路明非登时感觉自己一点点滑入了一个可怖的深渊，黑暗且绝望。
他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龙啸。那刺耳的长吟就好像刀剑相互刮擦发出的凄惨呻吟。介于人类与野兽之间的哀嚎声，混合着仇恨与痛苦，自责与悲哀，凄惨无比。
他渐渐冷静了下来。 黄金瞳仿佛结了冰，透出冰霜般凛冽的寒意与君王的冷酷。
“既然你救不了他，我便杀了所有人，为他陪葬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?当然是杀了我自己。”
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，路鸣泽一边用力鼓掌，一边向路明非大笑着。
“不愧是我亲爱的哥哥，为了一个被世人忘记的不存在的人去杀掉所有人，最后君王再毁灭自己吗?那可真是，举世无双的完美终章!”
路鸣泽人畜无害的脸上倏然浮现出狰狞的表情，他踩着方口小皮鞋快步冲路明非跑去，哒哒哒的声响宛如恶魔逼近的脚步声。
“伤成这样还怎么将这美妙的终章给演绎下去呢?哥哥，只有你和我是一样的啊!只有你和我才是彻头彻尾的怪物啊!!也只有怪物，才会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而不顾一切丧心病狂地杀掉所有人啊!!!这就算是我送你的，最后的礼物吧……”
路鸣泽狂笑着，咬牙切齿地吼出：“Something for nothing,100％融合……20倍增益!”
就在小恶魔卷着狂风扑向路明非的那一刹，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狠狠地压在他的身上，令人不得不臣服的威压降临于身。
路明非猛然惊醒。
他双眼圆瞪，冷汗浸湿了衣裳，一个鲤鱼打挺蓦然从温暖的被窝里蹦起来，心脏扑通扑通地极速跳动，甲状腺素高涨，大脑飞速运转。如果此时有人给他测血压的话，血压计势必会爆表。
下一秒，极度惊恐的表情从路明非的脸上褪去，他突然意识到……
这只是一个梦，只是一个梦，一个小小的恶梦而已。
他立刻扭头向身边看去，然后呼啦一下瘫坐在床上，喘着粗气，狠狠地骂了一句，接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，又倒回了被窝里。
太好了，他的面瘫师兄正完完整整地端坐在他身边，盯着举动奇怪的师弟反复横跳。
“做噩梦了吗。很可怕吧。”
“嗯。很可怕。”
“发生什么了?”
“我梦见了师兄。你死掉了。”
楚子航叹了口气，伸手揉了揉路明非的头发。
“傻瓜，梦境与现实是相反的。”
他抽了出一张纸巾，动作轻柔地擦了擦路明非的脸。
路明非抹了一把脸，才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。
“你刚才一直在流泪，而且还说了一句话。”
“什么?”路明非伸手挠头。
面瘫师兄忍不住皱眉：“不要死……楚子航。”
四目相对，两人皆沉默不语。
路明非迟疑着开口道： “喂，师兄，如果我有一天变成了真正的怪物，你会杀掉我吗？”
“会的。然后，我还会杀掉我自己。”
楚子航平静地回答，杀胚的发言永远是这样淡定。哪怕他上一秒才刚爆完血，用君焰轰爆了一堆死侍，下一秒也只会擦着刀淡淡地审视着遍地的尸体，仿佛自己仅仅是拿着水果刀轻描淡写地切开了水果而已。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，我和你一样，都是怪物。”
Fin.
P.S.
明妃做的那个恐怖的梦就是我前天晚上梦见的……
而且我的视角一会是小恶魔看楚路的视角，一会是明妃看师兄的视角……
我作了什么孽周公让我做这种满是刀子的梦啊……
大概是因为最近一直在重看龙族的书
醒来之后简直快被吓死了⁽˚̌ʷ˚̌ʺ⁾
